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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艺术的特点汇编(三篇)

发布时间:2023-10-08 10:04:14

绪论:一篇引人入胜的古典艺术的特点,需要建立在充分的资料搜集和文献研究之上。搜杂志网为您汇编了三篇范文,供您参考和学习。

古典艺术的特点

篇1

沃尔夫林以“古典艺术”一词来表征盛期文艺复兴艺术,也即 16 世纪艺术。与之相对应,他以“古风艺术”一词来表征早期文艺复兴艺术,也即 15 世纪艺术。“古风艺术”和“古典艺术”是借自温克尔曼在《古代艺术史》中发展而来的艺术史分期概念,沃尔夫林也籍此表明他所坚持的论点:文艺复兴时期,尤其是文艺复兴盛期是艺术发展的巅峰期,其独一无二的价值可以与古希腊艺术比拟。这种观念是与人类长久以来的普适价值观相联系的,它反映了人类自古以来最习以为常的观看世界的方式。

沃尔夫林认为,“古风艺术”拙朴天真,富于生活气息,于描绘中显现出对生活的热情,其表达是远未完备的,但又预示了在巴洛克艺术中将要展现出来的东西:运动。而“古典艺术”精炼集中,于理想化的艺术形象之中反映成为“完美的人”的生活理想和相应的审美理想,平静而高贵,庄严而持重。古典艺术的完美性源自对文艺复兴时期社会精英人士的生活理想的认识,而社会精英人士的代表就是拉斐尔、卡斯蒂利奥内伯爵等。

沃尔夫林在盛期文艺复兴――古典艺术中,不仅发现了“新的形式”,也发现了“新的理想”和“新型的美”。 ①他认为,相对于 15 世纪的早期文艺复兴艺术,这样的美更为平静、厚实、宽阔,所描绘的空间和其间所布置的物体间建立起新的关系,坚实的刻画形成鲜明的体量感,庄严持重。他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诠释了堪称完美的“古典艺术”相较于文艺复兴早期“古风艺术”所表现出的不同审美体验。

一、古典艺术的审美特征

1、稳健简单的尊严美。与15世纪将人物动作处理得优雅、矫饰以及过分讲究不同,16世纪艺术体现的是一种稳健、简单体现人的尊严的审美风格,在绘画中,“人物的姿势越发稳重,那些过度装饰、生硬造作和立脚不稳的缺点已被克服。”②除此之外,16世纪的艺术恢复了古典艺术中对“体现坚强气质的有力动态的兴趣”③,在艺术表现中注重力量和生命力的表现。

《自画像》是拉斐尔作于 1506 年的一幅作品,是他早期创作的典型风格。与其他几幅成熟期的肖像画相比,这幅作品轮廓线缺乏变化,尤其是肩膀、帽子、脖子,不能很好地形成圆润过渡,略嫌生硬单薄。而其成熟期的《一个妇人的肖像》,通过强烈的明暗对照,形成了鲜明的视觉焦点,这个焦点就是眉宇和鼻梁的明暗转折处,我们可以感觉到,寥寥数笔就能将眼窝和鼻梁连接起来。在 16 世纪,这样的连接所形成的强烈对照总是得到强调,艺术家将表情线索汇聚于一个单纯的整体,这或许就是 16 世纪艺术稳健风格的秘密所在。沃尔夫林指出,这种美是以人的尊严观念为基础的。

2、丰满厚重的成熟美。在16世纪,丰满、厚重成为新的审美理想。15世纪,人们崇尚纤细、轮廓清晰的青春美,而到了16世纪,从前那些纤细处理的部分,被更丰满、更强壮的表现手法所替代。沃尔夫林认为,15世纪艺术体现的是青春美、而16世纪艺术则是一种成熟美的表现。这个时期,“美见于体现古想的丰满躯干的宽大臀部上,而且视觉追寻的宽大而统一的各个面。”④

16 世纪的意大利艺术开始发展比之 15 世纪艺术更纯粹、更强有力的表现,在这个过程中,主体形象的鲜明突出和空间延伸是同步展开的,对于 16 世纪的艺术家来说,其画笔仿佛就是最小的“光圈”,其画布就是最大的“景深”。人们偏爱紧凑、坚实、厚重之美,这并不与雄浑开阔的图像空间的要求相抵触,因为重要的是表现得充实,而不是题材的实际面积如何广大。

15 世纪的趣味是画得“漂亮”,16 世纪的趣味是画得“结实”。而且,主体形象之间开始更为紧密地联结,形成统一的整体。譬如拉斐尔的《圣母和圣子》,画面的水平线被压低,三个人物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团块,其充盈的体量感,通过与波拉约洛《圣塞巴斯蒂安的殉教》纸片一般的人物相比可以一目了然。

3、稳重庄严的细节美。在细节的处理上,16世纪绘画在对人物的细节的刻画上,相较于15世纪而言更为工整,给人一种稳重庄严的审美感受。比如在对人物的发饰的处理上,15世纪时期“趋于划隔分股的发型和细致的装饰倾向”,以及“改变前额的自然框架,超出原来的发际线而扩大前额的面积”,而16世纪则“更喜欢单一体块的简单发式的欣赏趣味”,“头发表现为梳得光滑服帖、有条不紊的体块”,并“以清晰的水平线作为前额与发型的分界线” ⑤,这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就造成了前者娇揉而后者自然的视觉感受。在16世纪,艺术家在创作时追求“重量感和节奏感”,15世纪人物画中修长的颈脖,在这个时期由戴有沉甸甸的项链的粗壮脖子所替代,而原本那些“编织复杂图案的衣料”则变成了“具有重量感的能产生大效果而不必近观细察的衣料”,由此来凸显人物尊严而高贵的神采。

4、简朴庄重的空间美。古典艺术对垂直和水平轴向的强调是始终如一的,它赋予图像空间构成以稳定感、重量感和毋庸置疑的明确视域,引导欣赏者仅从一个唯一被作者确定好的角度去观看最能够反映形体常态的效果。

藏于乌菲齐美术馆的委罗基奥的《基督受洗》,是具有代表性的15世纪艺术,人物和各部分的景物都像剪纸一样,整个图像空间像是拼贴出来的,尤其是背景,就是一块紧贴在人物背后的幕布。右边中景那棵树,下半部像是和远处的山石紧挨在一起,而其上半部分由于刻画得过于清楚,似乎已经跑到前景里来了。主体人物刻画得筋脉毕露,近乎平面装饰图案。而左边的残垣断壁又压在人物背上,再次令人物嵌入背景之中。一个开阔的场景,由于缺乏有秩序的表现而显得平板拥塞。同时,人物的动作也过于局促,慌慌张张,尤其是耶稣基督被表现得像是凡人,他的身体几乎是在瑟瑟发抖,画家似乎仅是粗略地将日常生活中的行为举止排列在一起而已。

而在拉斐尔的《圣母子与小圣让・巴蒂斯特》中,远景的白云与天空融为一体,自然地向后伸展。前景圣母子和圣约翰的轮廓总的来说是清晰的,但在阴影旁边的部分相对会模糊些,使形体与气氛融合。同样,相对锐利的边缘也并非象刀刻出来的那样,而是有一个巧妙的圆转过渡,仿佛形体沐浴着空气,在委罗基奥《基督受洗》中的生硬效果被避免了。在形体与形体相接的地方,相互交搭的线条总是穿插避让,形成多种变化。其中最基本的变化就是刻画靠下、靠后形体的线条在即将与压在其上的线条相交时,会稍稍变淡,隐去刻露的痕迹,并形成图像空间局部近实远虚的空间推移。形体绷紧的一侧,边缘轮廓清晰光滑;形体松弛的一侧,边缘柔和微妙。在拉斐尔的作品中,有了明确的前景、中景、近景划分,色调对比、形体刻画的清晰程度也相应逐层递减,使形体自近处的平面向远方伸展,这样,平静与开阔联系在一起,简朴庄重的空间美感油然而生。

结语

肯尼斯・麦克利什曾说:“尽管古代社会可能是专横的,但它所提供的典范作品的情感丰富性和风格多样性,常常使它成为一个生气勃勃的社会。这种丰富性和多样性,在艺术中表现得格外强烈,因为它们所反映并使之不朽的文明的宏伟成就,赋予它们内在的生命。”⑥因此,人们总是对“古典艺术”表现出趋之若鹜的向往情怀。

沃尔夫林对于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研究,不仅仅是关于艺术风格的,也是关于我们如何观看这个世界的。通过沃尔夫林的古典艺术理论,我们将清晰地意识到科学作为一个文化过程,既负载了人类对真理的永恒追求,也负载了人类永无止息的批判精神。

如果把文艺复兴艺术的全过程归纳为一个观看造型艺术历史发展的基本图式,那么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这样说,艺术的进程既是连续变化的,又是循环发展的,在连续变化中,存在草创期、成熟期的渐次发展。无论如何,无论是15世纪早期优雅、轻盈、娇柔的艺术表现,还是16世纪盛期庄严、稳重、厚重的艺术形式,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都是珍贵的艺术体验。

注释:

①沃尔夫林,潘耀昌译.古典艺术[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2004 :2.

②同上:第270页. ③同上:第275页. ④同上:第281页. ⑤同上:第312页.

⑥[英]肯尼斯・麦克利什,查常平等译.人类思想的主要观点――形成世界的观念(上)[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71.

参考文献:

篇2

传统哲学思想指导下的建筑美学观

中国传统美学思想

美学是一个来自西方的学术概念,西方人追求美的本质是因为他们认为客观世界是可认识的,并可以表达为一套明晰的逻辑性概念系统、犹如几何学体系,而且它与客观世界是完全对应一致的。而中国文化并不认为语言符号与事物是完全对应的,在客体方面是“言不尽物”、在主体方面是“言不尽意”,语言只是认识客观事物和主体心灵的一种媒介,而不是事物和思想本身。

就思维方式而言。西方形式美学基于哲学世界观,将人类的审美和艺术活动看作整个自然和宇宙生成和发展的一个有机组成,自上而下地剖析美和艺术的形式规律,具有思辨性,因此其基本概念也必然是纯粹的、抽象的、确定性的。而中国形式美学由于是建基于审美的艺术经验之上,其思维方式也必然是从审美主体的意向出发,对美和艺术进行经验的感悟,并通过浑整的、具象的概念进行意会性的表达,因而作为经验形态的中国形式美学的一大特征就是主体性。

就认识过程来说。如果说西方人的认识过程是从感情到理性,那么中国人则是从感情到语言符号再至体悟,对事物最微妙处的把握只能是超符号的心的体悟。中国传统美学是由哲学、艺术、生活美的理论所组成的一个松散的体系,而其核心都统一为中国文化的基本概念,如气、道、阴阳虚实、情理、言、象、意等。

江南古典园林空间观念与东方的宇宙观

中国传统的空间观是中国传统宇宙观的体现。宇宙是天地万物之总称,它是概括天、地、人以及万物的时空综合体。我国的多种哲学思想和流派都将宇宙看作是两个对立力量和谐而又动态地共存的统一体,它们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促进与相互转化。早在殷周时代,中国哲学家就在《易经》中把“变”看作是宇宙的普遍规律。他们从自然现象的日光向背、昼夜递承中建立了“一阴一阳谓之道”的阴阳学说,认为世上万物来源于变化,而变化是对立的阴阳两极互相作用的结果。《老子》说:“阴阳合德,而刚柔合体”,意即万物万象都存在于两种对立力量的相互作用、连接、转化、渗透、融合或统一之中。然而,这种统一是对立的统一、变化的统一,故具有无限的运动性,周而复始。这种事物对立两极的相互作用、相互渗透、相互转化和谐共存的阴阳学说,构成了中国空间概念最根本的哲学范畴。历史悠久的中国具有众多的哲学流派,它们基本上能兼容共存。下面从道家、儒家和佛家来谈:

道家:始于先秦的道家对宇宙空间进行了深入的描绘,它认为空间不是事物实体的属性,但存在于万物之中。空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无规定性的“无”,同具有一定形态的实体事物的“有”相互作用着的、是连续运动着的统一体。这里的“有”与“无”其实是上述阴阳对立、变化、统一、空间范畴的进一步发展。道家创始人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道德经》)。

儒家:孔子是儒家学说的奠基人,他继承了《易经》的学说。孔子承认事物的变化,认为隐藏在事物后面的那不为人所看见的力量是事物发展的原因。孔子也讲“道”,但他的道是“中庸”。他认为对于任何事物的两个对立面,上与下、左与右,如果只看其中之一都是错误的。主张“过犹不及”(《论语·先进》))、“无可无不可”(《论事。微子》)的中立而不倚的思想,并赞叹地说:“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论语·雍也》)。孔子的哲学是入世的,认为“道”是成功之本,提倡“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礼记·中庸》)。

佛教:佛教自公元67年传入中国后,不久就圆满地同中国文化进行了同化,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因在于它们具有共同的宇宙空间意识。佛教强调:“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般若心经》)。“空”在佛教中并不意味着一无所有,而是指宇宙中那个同人们感觉器官能够感知的“色”相对、不能为人们感觉器官所感知与认识的另一方面而言的“空”与“色”的对等隐喻着物质世界与非物质精神的共存与相互转化。佛教教义中的因果、轮回都强调相互对立的两极在更高层次的时空结构中相互转化,不仅考虑到今世,还要考虑到前世与来世。

由上可知,空间在中国,不论是从宗教的精神世界到自然界的物质世界都把它看作是两个相互对立力量和谐共存的动态的统一体。阴阳,有无,虚实,大小,左右,色空,刚柔……等等对立的力量,始终处于一个互相对峙、渗透、转化,周而复始、无限运动的关系之中。正是这个独特的空间意识,使中国的空间概念具有不可度量性、相对性、模糊性、广义性和无限性;只有通过人们的体验沉思,通过人们的审美感受方能领悟其真谛,达到与宇审同一的最高境界。

二、江南古典园林空间美学艺术特征与设计手法

江南古典园林的主要空间美学特征是意境的追求,设计手法反映了中国文化中变化统一的辩证思维,下面将江南园林的典型造园手法总结如下:

1) 藏与露

西方人喜欢直率的表达对事物的态度,而中国人则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含蓄表达,显而不露。苏州园林空间受诗情画意影响明显,其空间中景观的组合不喜欢浅显的显露,而每每采用欲显而隐或欲露而藏的手法把某些精华的景观或藏于偏僻幽深之处或隐于山石、树梢之间。所谓“藏”就是遮挡,挡与露本身就是一对矛盾,通过这对矛盾的强化,获得了一种含蓄的意境,在本可一览无余的有限视线中创造出超越有限距离或是无限的进深效果。苏州拙政园的别有洞天处的曲桥向东南与“远香堂”隔岸相望,其后的“绣绮亭”“玲珑馆”“海棠春鸣”均在绿树丛中隐约显露其身姿。

2)疏与密

疏与密的关系,在江南园林中反映出园林空间景观要素的经营位置及在空间中集合的密集度。空间要素集合过密对视觉刺激的元素太多易造成紧张、郁闷感,而过疏则显空间平淡无奇。只有疏密有致才能使人随着空间的逐级递进产生弛和张的节奏感。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描写琵琶曲暂停时的情景时写到:“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造型艺术更讲此法,中国书法绘画有:“字画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苏州园林是空间造型艺术,因而在总体布局和位置经营方面也毫不例外地遵循了疏密相间的原则。

江南园林空间的排列均以散点式布局为其特点,这种空间组合表现为无定式,因而更需强调空间的疏密节奏,唯其如此才能在无法中见有法,无序中产生节奏。江南园林空间中的疏密关系,主要体现在园林中建筑、山石、植物、水体以及它们总量的集合程度。如苏州拙政园和环秀山庄则为两个比较典型的例子。拙政园的空门布局中建筑、山石、水体、随势而筑,星星点点疏密有致,空间体形态丰满,其随步移景移逐层展开。而环秀山庄的空间立意则很象中国画的写意手法,北面“房山”“补秋山房”“问泉亭” 嶙次节比而又与体量巨大的假山组合在一起,可谓密不透风;而园中南有“四面厅”和“有谷堂”,形式单纯,且地势平坦,可谓疏可走马之处。(图1、2 )。

3)虚与实

虚与实是一对即抽象又概括的范畴。从空间理论来说,苏州园林空间是一个完整三维形态,包括园林构成要素这些实体,也包括产生在这些实体要素之间的虚体,即负的形态。苏州园林中虚与实的对立关系表现在许多方面,例如以山与水来讲,山表现为实,水表现为虑,所谓虚实对比就是通过山与水的关系来求得的。苏州园林空间特征是:“山令人静、泉令人清”。这种石古、山静和水远、泉清正反映山石水体在空间中各自的表情特征。实体的力度和表情对虚空间的影响往往体现出空间的一种意境之美。(图3 )

4) 相互渗透的空间层次

苏州园林空间为了化解有限与无限之间的矛盾,追求“庭园深深,深几许?” 深邃的空间境界,不遗余力地以各种方法来增强景的深度感。所谓藏与露、虚与实,从某种意义程度上讲都不外是为了求得含蓄、幽深所采取的手段。而利用空间的渗透也可极大地加强景的深远感。如果园林空间无围透关系的处理,一目可穷尽园内所有景色,则视觉很易判断出空间的实际大小。但如果隔着一个层次看,空间给人的感觉则要深远得多,如隔着很多层次去看,则会造成一种更为强烈的视错觉,使空间具有不可穷尽的深远感。

5)多重空间的渗透

将不同景观特色的空间结合在一起,在空间边界上有所划分,但彼此又有所因借,空间上相互渗透,形成围中有透,透中有围,则空间层次会更加丰富。如拙政园东南隔三个相互毗连的庭园——楷把园,海棠春鸣和听雨轩,它们之间以实墙和花墙加以分割,而又以曲折游廊连接为一个整体。这三个庭园大小、形状、特点各不相同,有的院内主植批把,有的以海棠为主景,有的满植芭蕉及池塘睡莲以观赏雨景而得名,其有分有合,围中有透,透中有围,形成一个多层次空间组合,空间意境深远。(图4)

6) 横墙上的连续漏窗

若是从室内空间中的花窗向外观望,所能感受到的仅是空间自身在流动,但若是我们走在沿墙的游廊之中,而此半廊的墙上连续设置一列窗口,视点由静止而运动,其动观的效果则更加有趣。例如自狮子林立雪堂前院与复廊修竹阁一带景色,廊的西部侧墙上一连开了六个六角漏窗,透过这些窗洞摄取外部空间的图像,随着视点的移动时隔时透,步移景移的感觉分外强烈。又如,留园的入口即曲折狭长,又幽暗封闭,然而,由于中部景区的一面侧墙一连开了十一个门窗洞口,而且各洞口无论在距离、形状、大小和通透程度上都不相同,不仅大大降低了单调沉闷的空气气氛,还使人们透过这一列富有变化的洞口窥视外部景物,获得了时暗时亮,时隔时透的空间印象。(图5)

三.总结

园林将建筑、山水和花木一体化地高度融合,归根到底是要把自然与人统一起来,从游赏者的审美观赏运动出发造景,借助诗文绘画进行审美点化,创造一个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这也是中国传统(文人)艺术所要达到的最终目标。在园林艺术中审美意境应当是象存境中、境生象外而又渗透着主体情致的完整和谐的空间。它既是“实”的空间,又是“虚”的或称“心灵”的空间,二者互渗互补,契合而成令人品味不尽的审美境界。园林艺术的意境感染力还综合源于游赏者的全部感官,具体包括:视觉:园林中除了形、色之外,还有文学、绘画又多了一层三度空间,于是就有了旷与奥、高远、平远等视觉感受。听觉:自然界的声音如松涛之声、雨打芭蕉、泉瀑飞溅之声等,以及蝉、蛙、鸟等的鸣叫,还有古刹钟鼓、塔铃之声等。嗅觉:所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说的就是自然花木的气味。园林是一个真实的境域,人在其中可望、可行、可游、可居,在与环境的直接接触中引发多种感受。

篇3

顾太清的词,题材和情感比较丰富。游赏、唱酬、交游、题画、咏物、咏怀等文人士大夫作词的基本媒介和主要题材,顾春都一一尝试过。太清词写得最多的是她自己的生活感触,其中有时令节序与春花秋月的咏叹、亲朋闺友的聚散、家庭天伦的欢乐等等。并且,在最能检验词人的艺术功力和灵性感受的题画词、咏物词的创作上,大量的作品是属于纪游咏物和诗词绘画的题咏,表现她生活的哀乐,感情真挚,笔法细腻。她完全可以与吴藻平分秋色。

闺秀词心思致密,往往赋物擅长。词题尤有绝韵者。西林顾太清《东海渔歌》、《定风波》序云:古春轩老人,有消夏集征咏夜来香,鹦哥纫素馨以为架,盖云村手制也。歇拍云:“闲向绿槐阴里挂,长一夏。悄无人处一声蝉。此则以意境胜,无庸刻画为工也。”[1]

顾太清的咏物词数量及范围在整个中国古代词坛上都是相当醒目的。她的词仅明确咏物的就有50余首,如果再加上其他题材中咏物倾向较突出者,约占近一半的数量。这些词不仅吟咏梅(《入塞·盆梅》、《辊秀球·咏绣球梅》、《玉连环影·灯下看腊梅》等)、海棠(《海棠春·海棠》、《忆秦娥·白海棠》、《定风波·雨中海棠》、《金缕曲·咏白海棠》等)、茉莉(《浣溪沙·立春前三日咏盆中茉莉》)、荷花(《凄凉犯·咏残荷,用姜白石韵》)、(《破沙蛮·端午前三日咏盆中茉莉》)、荠菜(《鹧鸪天·荠菜》、《鹧鸪天·元日咏荠菜》)、柳树(《垂柳·秋柳》)等多种植物,还咏蟋蟀(《凄凉犯·络纬》)、蝴蝶(《醉花阴·咏蝶》)等之类动物。各种手工艺品(《定风波·咏紫玉簪》、《玲珑四犯·自制凤凰衣萤灯》、《舞春风·咏花幡并序》、《浪淘沙·冰灯》、《太常引·玉簪》)、食物(《定风波·谢云姜妹赠蜜荔枝有感》)和其他事物,种类繁多。太清所咏之物多是生活中之常物,在对这些事物的吟咏中,融入了作者的细致观察和灵心慧眼。

顾太清的咏物词多借鉴宋人技法,特别是一些著名的咏花词的写作更是深得宋人之技巧。咏物词中,咏花技法的运用似乎从清真始。其花犯《咏梅》实堪代表,白石的《暗香》亦是如此,碧山的花犯《苔梅》、玉田的红情《荷花》也大抵如是。

以清真之花犯为例,“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是写眼前景,是现在,依然二字交代清晰。“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是继之的状物和抒情。“去年胜赏曾孤倚,冰盘共燕喜。更可惜、雪中高土,香篝熏素被”是转入对过去的回忆。下片开头“今年对花最匆匆,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又转回眼前,“吟望久,青苔上、旋看飞坠”是眼前景继之。“相将见、脆圆荐酒,人正在、空江烟浪里”是从眼前想到未来,不仅时间在变化,场景亦变,是为时间之变也。“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是想象未来时空之人之幽思,而未来时空里的人思的却还是异时异地之人事。如此循环往复,真是百转千回。表面上写梅花,其实是在梅花的大背景下写人事,写情事,梅与情交替反复,美不胜收。这种写法的特点,是在咏物中穿插感情变化,故时空交替正好有助于此。它往往是以时间线索为主,穿插空间线索,最后达到咏物、叙事、抒情的目的。太清十分善于借鉴先人这方面的成就。

其次,太清的咏物词以语言清新自然和意境高远为其特点,尤擅长用常语来铸造新意,深入浅出,从平易流畅中见出情趣盎然。我们且来看她的一首词《长相思·咏双獾佩》:

大獾欢,小獾欢,白玉裁成两个獾。常随佩带间。肱相连,股相连,肱股相连心自安。君臣父子全。

词作于乙未,道光十五年(1835),太清三十七岁。

关于双獾佩,奕绘也有《醉太平·戏咏双欢佩》词一首同咏,表现夫妇闺房之乐。太清此词上片写出双獾佩的玲珑可爱,可体会到主人公把玩之间爱不释手的欣喜心情。下片突出其象征之意,因为它是用“白玉裁成两个獾”,象征着肱股相连之情。但末句“君臣父子全”的心愿,不免流露了词人的正统的封建伦理观念。

再次,太清的咏物词具有画意,充分融入了绘画的技法。近人张菊玲称赞她:“西林春以其擅长丹青的彩笔,倚声填词……借助文学语言,她从这些琐碎的生活中,发掘出无穷的审美情趣,给自己这样的末世贵族妇女留下了具有很强艺术真实感和动情力的真面目。”[2]如《鹊桥仙·牵牛》:

丝丝柔蔓,层层密叶,绿锁柴门小院。朦胧残月挂林梢,早已是、牵牛开满。一天凉露,半篱疏影,缥缈银河斜转。枉将名字列天星,任织女、相思不管。

此词调动了视觉、触觉和联想,一并打造了这幅朦胧静美的月夜牵牛图。柔枝、密叶、月色、凉露、疏影、缥缈的银河、美丽的神话传说,和隐身于句读中的不眠人,幽思心,真真是“心如柔丝,细过于发”。[3]

顾太清的咏物词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为她在词史上的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外,顾太清以其满族女词人的特有身份,为八旗词人群体更增添了绚丽的色彩。以纳兰性德始,而由顾太清殿其终,清代满族词人是有着一部独异的倚声之史的。

注释:

[1]况周颐撰,屈兴国辑注:《蕙风词话》,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465页。

[2]张菊玲:《清代满族作家文学概论》,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0年版,第235页。

[3]严迪昌:《清词史》,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

参考文献:

[1]叶嘉莹主编,卢兴基编著.顾太清词新释辑评[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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